窗外一声春雷响过,瓢泼大雨顷刻间泻了下来。
倒是洗去了一些燥热。
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砸在窗框上,显得屋里更加安静。
曹丕坐在桌案对侧,脸色黑得吓人,他紧抿着唇,不发一言。
吴质倒笑嘻嘻地坐在他对面,把一条腿盘在坐具上,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精致的茶盏。
“今日春分。春天啦,要有点生气呀。吴质伸长了手去去胡撸曹丕的头发。曹丕没像往常那样拍下他胡作非为的爪子。
“谁让你走的?”曹丕阴着脸,声音低语可怕。
“我走之后,小脾气要收敛一点。”
“谁许你走了?明明自己知道答案,却还是不甘心。
“子桓啊…“吴质收回了霍霍曹丕头发的手.难得正经下来,“我之于杨德祖,谁更幸运?”
“自然是你。”
杨修惨死狱中,而你吴季却还好好活着。
“所以啊。”吴质又挂上他的招牌坏笑,狭长的眼睛眯了月牙儿,“ 我就安安心心被贬,子桓你就登世子之位,然后等你接我回来。 ”
“一言为定。”曹丕倔强地伸出右手小指。明明是小孩子玩的游戏,他却一脸认真。
吴质看着好笑,却还是伸出右手小指与他拉钩。
“一言为定。”
窗外又是一声春雷响过烛火在桌上跳跃,照得窗户忽明忽暗,照得年轻的帝王脸色晦暗不明。他下意识地对面看去。
空无一人。
茶水已经凉了。
明明已经拉过钩了。
吴季重,谁许你食言了。